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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乡愁之趣话和睦寨



保山新闻网   发布时间:2016-08-26 08:47:06    本网     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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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睦寨——这名字起得很有讲义,很有彩头,更很有乡村文化底蕴,和和睦睦,多好!

  寨子里的老人说,其实原本是叫红木寨。但我觉得这名字就叫和睦寨最好,大家都喜欢。

  和睦寨在昌宁县右甸坝子的最南端面山上,隶属于田园镇九甲社区。老辈人说,右甸坝子是个宝葫芦,葫芦尖尖就在坝子的最南端,要人才、钱财不外流,就得扎紧这个口子。于是,就在和睦寨的寨子边建起了一座宝塔——文笔塔,好像是镇住了,因为大家日子都过得越来越好。现在,文笔塔是祈福文昌星君保佑的香火旺地,每逢到高考、公考时,或年头节下,这里香火缭绕,接踵摩肩。这很好,因为这说明昌宁县读书的人越来越多,人才兴县,这算一个顶好的说明。

  和睦寨分上下两个寨子,有学堂、李家园、大园子、干沟边等7个村民组,人口约两三百户、七八百人的样子。寨子里杨姓居多,李姓、徐姓、普姓的也不少;是个趴在山坡上的山寨子。寨子里路很陡峭,老乡们说是碰鼻子坡,很生动,的确是有要碰鼻子的味道!电视里的汽车拉力赛,路道哪有和睦寨的高难度,又临悬崖峭壁,又是碰鼻子坡和回头弯,在加上过去路面不好,七颠八簸,整个就是惊心动魄。所以,和睦寨人骑摩托、开拖拉机、开车的,个个技术精湛,胆大心细。当然,这在寨子里不算啥!因为大家都一样。可走出寨子去,那就了不得了,算高手!来寨子的外人当然许多是不敢开的,这也算和睦寨的一大特色!

  和睦寨还有一个特色,就是缺水!古辈子讲:山有多高,水有多高——不假!可和睦寨是在半山腰上,所以,得从最高峰大叶子山神庙引水下来,不易,所以,和睦寨常常缺水,于是又有了一个趣话:说,看九甲人演剧,不如看和睦寨人挑水。过去,因为坡陡路烂,水少人多,所以每到夜晚,上百人打着火把手灯,挑着水桶,拣着路走,七跳八扭,接成一条常常的火龙,阵势实在蔚为壮观。虽是一句带些讥讽的话把子,可你别说,看上去还真是可观。当然,现在路都修了水泥路面或弹石路面了,自来水管也全架进了家里,想看可就没有了。我是看过的,而且看了一两年。因为我1995年参加工作就被分到了这里搞烤烟工作队,在这里扎了整整两年,几乎家家户户都熟悉。所以,我讲这个消失了的景观,和睦寨年长的人,是绝不会有意见的!

  和睦寨水田少,都是在坝子里,每家最多不过一亩多,但是山地多,气候也适合种烤烟。20年前原达丙镇发动种植的上万亩烤烟,如今还能坚持种,且收入好的,也就算和睦寨占大头了。所以,在和睦寨搞烤烟工作队,群众不讨厌,大家的关系自然就很融洽,很和睦。如今再到寨子里,除了年轻的和随后嫁来的,都和我很亲热的。当然,山里人朴实,待人厚道热情。老人们都说,当年土改工作队也没我驻扎的时间久。我就算得上是驻扎和睦寨最长的政府干部了,呵呵,好像这个记录到现在仍然没人打破!同样,我在乡镇工作21年至今,和睦寨也是驻点最久的记录,所以,对和睦寨,感情深厚!

  20年前搞烤烟,初来大家都怀疑,都犹豫,工作队就得挨家挨户的上门做工作,吃住,也就一律打落在了社长家里。七个村民组长家,我全都端过碗、睡过屋,这感情,自是深厚!

  当年,和睦寨两三百户人家,真没一家盖得起平顶楼房,最好的房子是家里有在外工作的人家的,不过也就砖木结构,瓦屋面而已。大家的日子也艰难,吃净白米饭的人家实在不多,多数人家都是掺花饭,就是玉麦面果饭掺和上点白米饭,金黄配雪白,很好看,也不难吃,但可不能吃猛了,会噎着。我就有这样的笑柄。从山地丈量烤烟地回到社长家中,肚子饿得咕咕响,狼吞虎咽,一口噎住,实在难受,乐得社长家老老小小全都笑哈哈!

  打玉米面果得端着簸箕前后左右、上下的颠簸,动作有些像玩呼啦圈,也有些像跳迪斯科,总之有美感,也很有健身作用。我就和社长还没出嫁的闺女学打过,大家都是年轻人爱说笑,我一面学,一面拿出随身听用当时最流行的beyond乐队的歌伴奏,很好玩!——那快乐,没有半点对吃不上纯净白米饭的忧愁。是呀,都掺花饭了,这日子可不就一天天朝上走着呢,有啥好愁的!

  现在和睦寨已经没有一家人吃掺花饭了,大家房前屋后种核桃栗子,山地里种玉米种烤烟种茶叶,坝子田归并给大户种水稻,再养些猪牛羊,年轻人多数都满中国的打工挣钱去了,日子好了,见识多了,发家的门道也就多了,虽然还有些贫困户,但多数的日子都活了,也一天天的火起来了!听说有人家还娶了外省的媳妇。我特意去做客看过。不错,漂亮,是广东的闺女,一来就爱上了昌宁这地方,说天蓝水净,美!——过去多是广东浙江人来我们这里说媳妇,现在倒反过来了,这在过去,谁又能想到呢?说明日子是真好起来了!

  说到说媳妇,20年前,在和睦寨还真是个大问题,不容易——坝子里的不愿意朝“山上滚”(老乡们的说法),而山里的又嫌没山林、地火窄,所以,和睦寨人说媳妇也有好多故事,我就听说过靠骗靠哄娶来的故事,很精彩,很浪漫,但不好讲出来,反正大意就是说和睦寨是在坝子的意思。也真是,和睦寨人夜晚走出家门,这右甸坝子一坝的灯火璀璨可就全尽收眼底了!——也不算骗,主要是说法要含蓄,要有技巧些罢了!

  20年前我是单身,自然就与和睦寨单身的年轻人处得火热。和他们找菌子、种烤烟、烧石灰、开拖拉机、喝酒、聊天,甚至还和他们去说媳妇去了。不错,那种山野恋爱很值得怀念,如今可不会再有了。

  一个初冬的月夜,马国臣、国成,几个和我一样大的男娃娃约好到红木树垭口的烤烟指挥部碰头,然后把我的体恤衫、衬衣、迷彩服换上,一番梳洗打扮后,开上马国臣的火夹子拖拉机,一路高歌就向温泉乡的下六甲进军。沿着徐霞客当年走过的路,我们有说有笑,又吼又叫,来到了下六甲烟站。这时,已是月上枝头,小卖部门外昏黄的灯光下,青年男女聚了上百人,可热闹了!马国臣一再叮嘱我,千万别说你是政府的干部,不然会坏了他的好事。哦!当年的“公社干部”,可是山里姑娘爱慕的对象哟!我说我保证不露馅。于是我们跳下火夹子,来到小卖部门口。这时一群姑娘站在一边谝着话,时而还追逐笑闹,很是可爱!马国臣和国成是有心仪的对象的,这约会应该是早就约好的。打个招呼,相互点个眼,他们就都和自己的对象悄悄走出了热闹的人群,而我就只能在小卖部灯光下找了个凳子坐下,和下六甲的伙子们打招呼,传烟,谝话了!过了大约半小时,一个模样秀丽的姑娘过来说,喂,你的小伙伴叫你跟我走。我也就跟着这姑娘走了。马国臣他们一对对走在前面,我和这姑娘走在后面。半天也无话可说。后来这姑娘问我,好像没见过你。我赶忙说,我在外卖工,刚回和睦寨。

  夜风清爽,星光点点,我们却朝着与和睦寨相反方向的吴家寨前行。眼看夜已深,急得我赶忙叫马国臣他们。可他们就好像听不见似得。后来和我同行的姑娘说,她是和马国臣谈对象的那人的妹妹,接着就一直问我马国臣家的境况和马国臣的人品,我自就一路打开话夹子可劲的说着伙伴的好话。说马国臣开拖拉机收入好,家里种烤烟种核桃种茶叶收入好,家中虽暂时穷些,但没什么负担,都是劳力,还说了马国臣讲义气,有闯劲,计划着要打窑子烧石灰呢!听得姑娘好像很满意的样子。

  半夜时分,我们终于走到了那姑娘家里。姑娘在灶头边的火塘里烧起了火,泡了一杯茶给我,又问我要不要吃面条。很客气,可我一心只想着咋回去?后来姑娘还真给我煮了碗面条,还打了个鸡蛋,很好吃。然后,马国臣终于来了,一起去的小伙伴们也陆续在下边洼子里打响了约定好的集合口哨。我们就和姑娘们再见了!终于爬上火夹子,踏上了回家的路。可半道上火夹子却熄火了,怎么也发不着了。我们只好朝着路边远处有火光的烧石灰窑走去。还好,主人和小伙伴相识,于是,我们就在石灰窑边找了个热乎的位子睡下了,望着满天星光,谈爱情、谈人生、谈理想,接着就呼呼睡去了。

  后来,马国臣和那姑娘真就成了亲,和我随行的姑娘的也递话来,要我有空再去她家玩。大家都笑呵呵的说,看来姑娘对你有意,她们家核桃可多了,要不就处处看,急得我从此就再也不敢和他们去下六甲了……!

  多么美好的回忆!

  多么质朴的乡村爱情!

  没有太多功利,没有如今的车子房子等等苛刻条件——那个年代的爱情,纯净!

  如今和睦寨楼房林立,车来车往,马国臣他们还买上了私家车了,这蒸蒸日上的日子,真有味!

  闲来,我也常到和睦寨去玩。有一次,竟还遇到了马国臣的姨妹,那个递话让我去找她的姑娘。她开着一辆长安微型车,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见面,她笑呵呵地和我开玩笑说,当年你还看不上我们山里农村人……呵呵!马国臣说,他这姨妹能干,每年核桃要卖五六万钱……!真为他们高兴,这农村的变化真让人快乐!

  质朴的乡野时光,快乐的乡村生活,浓浓的山野乡愁,清清淡淡、有滋有味地,永远萦绕在我的心间……!(普坤祥)


责任编辑:钱秀英 编辑:段绍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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