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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石”求“史”,填补远古文明“空荒”


——观耿德铭先生的史学贡献之一

保山新闻网   发布时间:2016-03-03 15:49:45    保山日报     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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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7年1月6日,《人民日报》一版刊出消息:《塘子沟遗址新发现:滇西已有八千年开发史》;4月3日,《中国文物报》头版头条报道:《云南蒲缥出土人骨化石及大量共生物》,并配发评论员文章《旧石器时代考古的新突破》,随后《云南日报》《人民日报》海外版等众报刊原文转载报道,《中国考古学年鉴》也作了摘要记述——由此,“塘子沟遗址”和“蒲缥人”成为中国考古话语体系中的一对新名词,而让这对新名词迅速亮眼于学界的人,正是“突破”性“新发现”的发现者之一兼报道者耿德铭先生。

  塘子沟旧石器遗址的成功发掘和重大发现是滇西南地区史前考古的标志性里程碑。此前,这一地区一直是史前考古领域的一大盲区,科学考古发掘从所未有,远古人类的活动信息除却偶然出露的零星石器和动物化石外,几近于无。“蒲缥人”及其遗址、遗物的出土和相关研究成果的问世,一举填补了历史的“空荒”,并为此间随后崛起的史前考古锻造了骨干力量——耿德铭先生就是领跑的“黑马”。

  塘子沟遗址的田野发掘以丰硕收获圆满告捷,耿德铭先生和同事们一道,立刻投入了艰深而细致的后续研究工作。令人惊异的是,这位当时还名不见经传的“大龄新手”的表现几近“传奇”:面对全新的领域、高度专业化的课题和只有“火眼金睛”才能分辨的大量化石和遗迹、遗物,他不仅很快拿起了很专业的“瓷器活”,而且很快拿出了很专业的学术成果:《塘子沟旧石器遗址发掘报告》《塘子沟遗址角、牙器研究》《八千年前的“蒲缥人”》《塘子沟文化及其考古学意义》《塘子沟文化人类生活环境试探》等一系列高质量的论文接连不断地在高端学术刊物发表。这些大块文章的立论无不是在大量实证材料(古人类及伴生动物化石,石器等古人类遗物,房屋柱洞、灰坑等古人类遗迹)强力支撑下的真知灼见,理所当然地受到了学术界的关注和认同。其中,发表于《云南民族学院学报》的《塘子沟文化人类生活环境试探》为云南省第一篇古环境研究论文;发表于《考古与文物》的《塘子沟文化及其考古学意义》,对“塘子沟文化”的确立产生了重要影响。

  继塘子沟后,耿德铭先生又先后参与了隆阳的龙王潭洞穴及施甸的万仞岗岩厦、大岩房岩厦等5处已发现旧石器遗址的调查清理工作,发现或收集到了一些有价值的古人类遗迹遗物,并与塘子沟遗址的相关发现进行了深入的比较研究。

  至此,塘子沟文化的历史轮廓清晰呈现,其大量遗存具有鲜明地域特征并为全国之首见,考古文化含义上的诸要素齐备,顺理成章地被确立为继元谋人文化(旧石器时代早期)之后的云南省第二个旧石器考古文化,其简明定义是:“以单平面砾石手锤为代表的、骨石器并重的、以狩猎为主要经济生活来源的旧石器时代末期文化”(耿德铭:《怒江中游史前文化遗存综说》)。

  塘子沟文化的确立,不仅在空间纬度上把我国特别是西南地区的古人类和旧石器文化分布扩展到一个新的重要区域,为云南特别是滇西地区的史前考古推开了一扇引人入胜的希望之门,更为重要的是还从时间纬度上填补了我国考古序列中的时代空白,使旧石器时代文化向新石器时代文化过渡阶段的一重要缺环得以链接贯通,为探索石器时代由“旧”渐“新”的过渡关系提供了宝贵的样本,其重要学术价值,耿德铭先生在研著中作了精辟阐释。

  “初出茅庐”便先声夺人地大显身手,耿德铭先生“入门”的起点之高、“内力”之强不言而喻,可他并未因此稍有懈怠,紧接着又把锐利的目光顺势投向并凝注到同样充满未知和希望的滇西纵谷新石器文化上。他和他的同事们风餐露宿,不避寒暑,一步一个脚印地跋涉在山川河谷、危崖险涧的密林荒坡、鸟影兽迹之间,如饥似渴地找寻可能出现的“地下史书”,足迹遍及怒江流域13个县市,相继调查、复查、发现或发掘、试掘新石器遗址、遗迹或采集点近百处,获得了不同时期、类型的大量考古材料,如人居建筑遗迹、碳化稻米、家畜遗骨、各类石制农作及护卫工具、各种陶制容器及生活用具、竹篾器,还有父系氏族的标志物陶祖、纺织工具陶纺轮及原始绘画、雕刻等艺术品或审美饰物,进而持续推出了一系列新石器文化的研究成果:《怒江中游新石器文化概说》《怒江流域史前文化探析》《试论怒江中游新石器时代双肩石器》《施甸陶祖和古代男性生殖崇拜》《保山原始艺术谫议》《保山史前考古和人类史前史》……论题所及,涵盖了一域史前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从生产力的发展到社会形态的演变;从古环境探析到先民族属辨识;从不同时期不同类型文化的地域分布到本土与内地远古文化的交流传播;从原始农业、牧业的发育到原始审美、崇拜意识及活动的出现……新石器时代的社会进程和时代风貌层层显现。

  与此同时,耿德铭先生还极目历史更深处,早在1987年初就曾预言:“‘蒲缥人’及其遗物遗迹的出土……为在怒江流域继续寻找古人类化石和旧石器遗存掌握了钥匙……这一地区存在着发现腊玛古猿和早期人类的可能”(《塘子沟文化及其考古学意义》)。令人惊喜的是,5年后的1992年1月9日,中科院古人类学家徐庆华果然在保山羊邑煤矿发现了800——400万年前的早期人类祖先——保山古猿化石。这是全球古人类学家苦寻已久的人猿揖别关键期也是空白期的过渡类型古猿化石。次日,欣闻此讯的耿德铭先生便同发现者一道进行了化石出土地调查,并率先写出题为《羊邑煤矿发现古猿化石证明保山是人类起源地之一》的报道在媒体刊出,引起学界高度重视。随后,他密切关注这一轰动世界的重大发现在国内外学界的热切反应,并就化石出土地的地质地理环境、发现化石对于人类起源、进化研究的巨大意义等作了深入探析和阐释,他确信,保山古猿化石的发现,“证明了远在至迟四五百万年以前,人类的祖先就栖居此地,奋斗发展,保山一带是人类重要的起源地之一”(《保山古猿化石在人类起源发展中的地位》),并根据保山及其周围地质史、生物史、人类史已有资料分析判断:“此区不仅应能找到更多的古猿化石,而且发现猿人、早中期智人化石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同上)……显然,这也正是他由衷的期待。

  如今,循着耿德铭先生深邃的目光,我们已经能够“看到”渺远时空曾经上演过的一部漫长而恢宏的历史活剧,其故事梗概是:至迟在四百万年之前,人类远古祖先保山古猿就在滇西纵谷的莽林荆棘中开始了无比艰难漫长的由猿到人的进化过程;而当岁月推移到距今七八千年至三万多年前,以“蒲缥人”为代表的远古先民已手执自造的“单平面砾石手锤”等骨、石工具,生生不息地创造了独具特色的“塘子沟文化”。“蒲缥人”创建了我国迄今发现的时代最早的人类住房,并掌握了人工取火技术,用于取暖和熟化食物,而且还制作出一种红色穿孔石环来装饰自己……接下来的三四千年间,“蒲缥人”的生息奋斗之地人烟更盛,出现了众多氏族部落,他们大多已定居在怒江流域诸多坝子周边的河谷台地、洞穴、崖厦之上,不仅创造性地“磨”出了属于自己的新石器时代,而且还有了原始的农业、牧业、手工业和原始宗教祭祀及音乐、舞蹈、绘画雕刻等初级精神文化活动……最终,在熊熊炉火的照耀下,叩开了金光灿烂的青铜时代的大门!

  ——在一个历史的“空荒”之地,作如此多视角、大纵深、全方位的系统研究并成功从石头里破译出如此幽深厚重的历史,耿德铭先生无疑是此间拓荒第一人!(老 转)


责任编辑:钱秀英 编辑:段绍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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