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处的农家里,时而几声狗儿的欢叫声,打破了清晨的静谧;邻家的孩童在大门口时不时放几个炮仗,“呯——呯——”,又一度新春将至之时,也为这个寒冬里的小城兀自增添了一丝儿温暖。
这是个多雨的城市,锅子成了小城永恒的像征——只要有纪念活动时都不可或缺。一家人围了一圈,既代表着圆满也代表着红火。土土的锅子传了一辈又一辈,吃了一代又一代:祭祖吃,请客吃,过年吃......却也吃不腻。
我从小在小城里长大,对以往过的每一个“年”都有着难于言表的感情。
记得儿时每到年边,奶奶都会在一个月前做好各种准备——腌腊肉、烀猪头肉、做“冷汤”……“冷汤”就是把炖猪皮、猪脚的汤冷藏好,冻成一碗一碗的,晶莹剔透,煞是好看。吃的时候烧点粑粑或饵块片儿,趁着那股热乎劲撕成一小块一小块地放在冷汤上面,再放上点切好的猪头肉,撒上芫荽、葱花儿、姜丝儿、蒜末儿、花椒油、辣椒油等等,边吃边看着冷汤慢慢地融化。在那时似乎就是上等佳肴,儿时的味道自然成了过年时都能尝到的那种“年味儿”......
按每年“惯例”,大年初一早上要吃饵丝(即“吃长饭”),意味着生活越过越好,日子越过越长!
早饭后,父亲和母亲就会带上我和弟弟到来凤山去游玩儿。我和弟弟像放飞的小鸟,欢快、自由地扑向大自然的怀抱!一路上人们说着、笑着,大家都在缓缓地步行,既没有车马劳顿之感,又能感受到每个角落隐含着的片片生机——平静的湖水如玉镜般嵌于山林间,清澈欲滴;山中层林尽染,微风中“沙——沙——”地轻诉着小城平和而丰盈的日子......
这时,天空竟下起了“雨加雪”,蒙蒙烟霭中,一片片绵绵的雪花儿飘飘下落......“瑞雪兆丰年”——从我记事起,这是四十年来头一回! (王建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