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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行乡土的歌手 乡色陈酿的米酒


——品读刘义马的《乡色高黎贡》

保山新闻网   发布时间:2015-11-16 15:51:54    本网     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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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土作家刘义马长期致力于隆阳地方文化的宣传与研究,他的散文集《乡色高黎贡》也充满了乡土气息,我一字一句认真拜读,深深被他纯净纯美纯情的乡色所感染,仿佛品尝一杯甘冽醇香的米酒,“一杯夜夜袭我于芬芳和眷恋的‘乡色酒’”,照见走下祭坛的作家那难以割舍的故乡五色土,养育了灰头土脸的父老乡亲。正是高黎贡山这片神奇苍茫的土地,成了义马“行吟不厌的主题”。

  义马像一位能歌善舞的行吟歌手,引领读者走进他的情感领地,走近他梦牵魂绕的老屋,依依认识他“苦茶般”的父亲,“写不出名字”的母亲,苦难多舛的老叔,憨厚质朴的哥哥……亲切而又感人,平凡而又博大,如同欣赏罗中立的油画《父亲》,产生强烈的视觉冲击和心灵震撼。虽然,故乡只是一个“昏暗的村庄”,但对一位挚爱她的乡土作家来说,不仅爱她的美丽富饶,更爱她的落后贫穷。

  一位优秀的散文作家,不但具有独特的艺术触角和文化含量,更应具备超人的洞察力和语言驾驭能力,善于在司空见惯的事物中发现美,表现美,独具慧眼地开挖主题,创设意境,给人赏心悦目的美感享受。杨朔曾说,“好的散文就是一首诗,”它“跟诗歌隔壁居住。”读一篇散文佳作,能品出一股诗味。

  我固执地认为,散文作为“文学的轻骑兵”,以一种独立文体的形式存在,应当用优美的语言表达美好的情感世界。《乡色高黎贡》集子里的散文,从文体、文风、文气来看,大部分都堪称形神兼备、声情并茂的美文。

  乡土:不变的主题

  乡土,对于每一个人都是萦绕心头的挥之不去的记忆;对于作家更是一种生命的依托,一脉难以忘怀的牵挂,由此产生的刻骨铭心的爱,成了作家永不枯竭的创作源泉。《乡色高黎贡》占据篇幅最多、分量最重的就是抒写乡土、乡情、乡思、乡愁的文字,从“连着我和故土的一条脐带”的高黎贡到山脚下中芒岗那个汉、彝杂居的小村落,从风雨侵袭的老屋到“逐渐耗干肥力”的父亲、母亲,从“新光”闪烁的故乡到永昌古道上“望出扶风”的马家大院,寄托义马无限情思,几间“破残的老房子”,几副“斑驳的壁画”,几片“廉价的石棉瓦和油毛毡”,几个“出入与往来于院落之间” 的灰头土脸的亲人……无不成为笔下歌吟的对象,成为灵思涌动的心灵憩园,放飞心情的精神寓所。故土之上,义马手握一把古色古香的铜钥匙,引领读者跟他一起解读一个苦难家族的生命密码。

  “农村的日子没有历史只有历书,挥洒汗水的日子是有头无尾的。”这是义马对家乡的“悟”,一种充满诗意的“悟”。没有深切的感受和艺术洞察力,是无法产生如此独到的“悟性”的。他“‘像上帝一样思考,像平民一样生活’(诗人于坚语录),我平日为了嘴巴而奋斗,卑躬屈膝地做人做事,目标是为了一张张‘饭票’。但只要到了书橱面前,我就以梦为马,驰骋在茫茫的草原,尽管那是我一个人的草原”(《心语散章.孤独》)。可见,义马在执着地“守望者一方孤独的精神家园,追逐着一个或隐或现的梦想。”这梦,来自乡土。乡土之上,“老屋,童年,炊烟,牧歌,在高黎贡,我萌生了太多的情感。曾经的惊悸之中,我仓皇地逃离了父亲的村庄,走出了高黎贡的包围。在灰头土脸的陈旧的老屋中,父亲守着昏灯牵挂着我,希望我走远,又怕我走远。仓皇之中,我发现父亲的高黎贡已经在我血流里扎了根。我在异乡怀念故土时,父亲和高黎贡自然成了我行吟不厌的主题”(《乡色高黎贡》)。这段舐犊情怀的文字,诠释了集子《乡色高黎贡》的含义,诠释了一位有血有肉、情感丰富、文笔优美的作家的价值取向。义马直言:我战战兢兢地书写“吞噬夕阳的高黎贡,挑起明月的高黎贡,融入了我太多的怀念,高黎贡山的一草一木都寄托着我的思恋。我把它们入诗,入文,入药,一味解愁释压的药……” 他把乡思、乡愁、乡色调制成一杯醉人的米酒,蘸着家长里短、桑麻蛙鼓下酒。一旦心灵回归诗意的栖息,情思便长出翅膀,在语言的丛林里自由飞翔。

  散文这种短小精悍、潇洒灵活的文学样式,既可以像鲁迅那样写匕首、投枪式的战斗檄文,也可以像余秋雨、贾平凹那样写亲切动人的世态风俗画,可以像泰戈尔、冰心那样写轻松愉悦的小夜曲,还可以像屠格涅夫、纪伯伦那样写缜密思辨的哲思美文,让读者品赏艺术百花园里的美色、美景、美声、美情,从而得到一种情趣、理趣、意趣上的精神享受。作者或状物,或叙事,或抒情,或议论,都必须紧紧抓住思想感情这条红线,才能做到形散神凝,“意脉贯通”,雕琢出珠玑圆润的艺术珍品。从《故土情思》、《故土之上》、《游子情怀隔娘坡》、《水寨马家大院》、《潞江坝的候鸟与农事》、《百年孤独憩娱楼》、《牵挂父亲》、《怀念母亲》、《岁月如水我如舟》等篇什看出,义马很注重散文的文体意识和文本特点,这是一个散文作家的高贵品格,只有坚守散文的艺术规范,才能写出有个性、有特色、有气质的文章,表达出个人精神世界里的尊严与风骨。

  当我读着“故乡土上有父亲佝偻的背影,仿佛一张历史久远失去弹性的弓。故乡土里有母亲倒下去的身影,如同一个幽咽的故事慢慢淡去。故乡土被哥哥油光光的脊背上滴落的汗水浸泡着,滋长着麦子滋长着希望,滋长着野草滋长着荆棘……这是一首恢弘博大的诗行,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标点,标点过故乡土上的狗尾草……”(《故土情思.故乡土》);“我一直不敢写一篇纪念母亲的文字,我怕我幼稚的笔调愧对了平凡博大的母爱。因为母亲的一生太平凡了,她在村里也只是某某的(方言念‘家’)媳妇和某某的妈,她写不出她的名字,村里人也不需要她的名字,要提起她的时候则需要提起父亲的名字和我弟兄三个的名字……别人说她是某某家妈时她尤为骄傲”(《怀念母亲》)。多么亲切感人,真挚传神,以情取胜。这世间乍一个“情”字了得。朴质的文字让人联想到艾青的保姆——大堰河!浓浓的乡愁,悠悠的情思,让义马陶醉于故土的“乡色酒”,感怀于故土之上的亲人,他在《后记》中借用台湾诗人舒兰的《乡色酒》表达了他的故土情结,“三十年前 / 你从柳梢头望我 / 我正年少 / 你圆人也圆 // 三十年后 / 我从椰树梢头望你 / 你是一杯乡色酒 / 你满 / 乡愁也满。” 这难以释怀的乡愁,成就了作家可贵的艺术品质。

  同样,集子里写隆阳历史文化的散文,也是“植根于故土,着笔于故土上的风物”的感情迸发之作。《哀牢寺:一个王国的背影》、《寻访状元楼》、《挽留会真楼》、《云岩卧佛走笔》、《梁金山故居巡礼》等等,无不折射义马深厚的历史人文功底,解读历史的独特眼光。诸如“徐霞客也许能算得上是一名真正的‘侠客’,只不过别的侠客是仗剑而行,他是背负着文房四宝而行”(《挽留会真楼》),王宏祚“因他曾为前明官员,后来又投降清廷历任了三个部的尚书,即所谓的‘二臣’,违背了传统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忠君思想,所以保山的老百姓并没有把他当成保山人民的骄傲,‘永半朝’这个称号也随着历史的久远越来越陌生……”(《解读“永半朝”王宏祚》);“无论哀牢国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度,无论它的历史细节能否考证,一个遥远王国的背影始终笼罩着哀牢山、哀牢寺和哀牢犁耙会”(《哀牢寺:一个王国的背影》),这些从历史墙壁上敲凿下来的文字,是作者苦心寻找的“故土灵魂就隐隐约约地藏在这些文字里”,洞射出远古的时光岁月,被一位学历史的文人骚客信手拈来,重新照亮曾经血雨腥风的高天厚土,伴随古道上逶迤而来的先民,永远鲜活在保山人的记忆深处。义马所言极是,“上古历史的陈述记录者们往往都是些叙事高手。就像司马迁,能把千百年的事情描写得活灵活现,给予了枯燥的历史太多的文学味,混同了历史和文学。”这抑或就是鲁迅称道的“无韵之离骚,史家之绝唱”吧。但我情愿相信,义马在历史文化的故纸堆里,“诅咒废墟,又赞美废墟。”

  散文集《乡色高黎贡》着力抒发的故土情结,浓墨重彩刻画的历史情缘,反映了义马创作的两种主题倾向。

  诗意:散文的最高境界

  义马的文学创作极为宽广,小说、散文、诗歌均有其不凡的表现,而且巧妙地博取各种体裁之长,写出别具一格的边缘艺术作品。他在《乡色高黎贡》的多数篇章里,善于用诗的语言表达散文的意境,使文章洋溢着浓郁的诗意。正如杨朔所说,“我写每篇文章时,总是拿着当诗一样写。”义马也是循着诗的感情尺度去营构他的《乡色高黎贡》的。

  “自有诗心如火烈。”散文的诗意使笔下的生活更加形象可感,情感更加深挚,浓烈,优美。“灶头的盐罐张着嘴,诉说着母亲一生的柔情与泪水”(《故土情思.母亲和我》);“他们的身影覆盖在土地上,像是一层厚厚的肥料”(《潞江坝手记.中芒岗》);“杂乱无章的时代,没有他们的座位……世俗的日子像一个垃圾筐,盛装了吃、喝、嫖、赌,市侩们在搓麻将的声音中把他们的青春熬成暮年”(《心语散章.诗歌》);“父亲在老屋里把酸甜苦辣酿成了一口一口老酒,微醉之中,就把对高黎贡的所有感情抒发在对牯牛的吆喝上……” (《乡色高黎贡》)。读着这些温情的语句,味之无穷,闻之动心,使得文章如诗一般动人,给人身临其境的真实感与生命相依、血肉相连的情感交融,体现作品自然、朴实、真切的散文品位。

  诗意将散文的“眼”照彻得通体发亮。诗有“诗眼”,散文也有“文眼”,它是作者着力表现的中心点和聚焦点,“文眼”即“文心”。义马借助诗意的表达,有机地渲染感情,揭示主旨。“高黎贡,一位体态丰腴的美人,那里有我熟悉的风景,那里有牵挂着我的牵挂”(《乡色高黎贡》);“北方丝绸之路因为紧扣着中原王朝的命脉或者因为它的开辟者,于是它响亮的声名塞满了中国的对外贸易史。南方丝绸古道因为那些躲躲闪闪的走私者,它的声名也就在历史书上隐隐约约”(《南方丝绸古道》),同样,因为这些富有诗意的语言,极其精当地提炼主题,升华中心,凸显“文眼”,作品也更加具有引人深思和让人感动的深度和力度,文章的审美境界也更加具有“真文字、大文字”的艺术品格。

  其实,《故土情思》、《故土之上》、《潞江坝手记》、《心语散章》等篇章,就是用诗的语言写作的散文诗。

  风格:成熟的标志

  天下文章,千姿百态,群芳竞秀。不同的作家表现出不同的风格,甚至几位作家呈现出大致相近的风格,从而成为一个流派,诸如豪放派、婉约派、朦胧派、意识流派、野兽派、新月派、海归派、荷花淀派、山药蛋派、乡土派等,它是一个作家成熟的标志。所谓风格,是作品经常重复闪现的思想火花和艺术特点的总和。布封说:“风格就是整个的人。”即: 通过风格,可以窥见一个作家的艺术修养和精神世界。

  风格体现文风,亦即“文如其人”。读义马的散文,不仅读懂一个真实的人,还体味出一种朴实无华的文风。他在题材选择、主题提炼、表现手法、结构布局、语言表达等方面,具有朴素清新、优美恬静的艺术之美,散发浓郁的乡土气息。他擅长在乡土上捕捉创作的灵感,在故乡发酵美好的情感元素,付诸笔端的吆着牯牛犁地的父亲、勤劳善良的母亲、贫病交加的老叔、老实巴交的哥哥,讴歌这帮淳朴鲜活的亲人群像,近乎用生活化的语言来抒发对父老乡亲的真情实感,没有半点夸饰,没有一丝渲染,平平写来,情真意切,质朴感人,真乃“一语天然万古新,豪华落尽见真淳”。

  用生活的细节刻画人物,表达思想感情,较好地收到“不著一字,尽得风流”的艺术效果。义马在《怀念母亲》一文中写道:母亲“一辈子只和笔墨打过一回交道,那是她年轻时用别人的笔墨画的几张画。确切地说是在两张棉白纸上用毛笔勾勒了一些线条……那些简单的线条里应该代表她对笔墨的憧憬。”这就是一位连名字都不会写的可爱的母亲形象,再到母亲的严格要求,“她常说:‘不好好读书,考不上中学,我就跟你们一分钱一分钱的赔书学费。’” 读到这里,真真切切感受到一位农村母亲的内心世界,感受“母亲那像土地一样淳朴的真善美”。难怪狄德罗断言:“简朴是多么美丽!”任何一篇文学作品,都要是作者真情实感的自然流露,写得真诚,写得地道,容不得一丝虚伪和欺骗。

  义马以文化的自觉精神彰显散文的品格,从自己的现实生活中选材,家乡的一村一寨,一房一瓦,高黎贡山的一草一木,一鸟一禽,无不成为他歌吟的抒情对象,富于古朴淡雅的田园风格,且极具人情味。“农历三、四月间的潞江坝,正值花红柳绿的季节,乡亲们开始下种撒秧了。这个时候布谷鸟开始‘布谷——布谷——’地叫了起来,叫声很悠远,让人恍然一听又像是叫着‘雇工——雇工——’……布谷鸟叫‘布谷’的时候,‘屎鸪咕’也在一边欢叫着‘谷谷撒——谷谷撒——’。天渐渐热了,田里的稻秧秧龄够了,可以插秧了,一种叫‘架牛档’的鸟儿‘架——牛档,架——牛档’的叫了起来,乡亲们仿佛听到命令般地牵起了牛去田里‘架牛档’,开始大面积地插秧了”(《潞江坝的候鸟与农事》)。这段绘声绘色的描写,临摹出一副生机勃勃的春耕图,文笔优美,情景交融,意趣横生,体现清新隽永的文本特色。

  语言:个性化的选择

  语言是文章的建筑材料,是写作的第一要素。作家借助语言这一情感载体,向读者传递思想信息。文学语言必须有个性和特色。世界短篇小说大师契可夫曾就语言评判一个人能否成为作家,“关于初学写作的作者,首先可以由语言来下判断。如果这个作者没有自己的‘笔调’,那他绝不会成为作家。要是他有笔调,有自己的语言,那么他要当作家就不是没有希望了。”只有那种有特色、有个性、有风格的语言,才是文学才能的第一标志。我国诗评家钱叶用更加直截了当地说:“对一个诗歌创作者来说,最可怕的是自身语言的贫弱或死亡,一旦文学语言僵死或者走向绝境,那么无疑创作者文学生涯亦宣告结束。”大师们对语言的严格要求,说明通过语言可以直接考察一个作家的内在质量。

  文学创作是语言的艺术。我看到当今文坛语言的贫乏和困惑,诗人们首先感到这种尴尬,先锋派探索打碎固有的语言规则,按照潜在的感情和意识进行重新组合,如杨炼、韩东、车前子、于坚用母语、口语写诗。小说家感到这种困境,尝试用原生态的市井语言保持生活的棱角,如贾平凹、刘心武、莫言、陈忠实等。相比之下,散文家过于显得四平八稳,抱守旧有的语言模式,像个老学究戴着老花镜模拟生活。我品读《乡色高黎贡》,发现义马善于打磨文字的锋利与亮度,自觉捍卫散文的传统与光荣。他的文章运用朴质、凝练、生动、简洁的语言,表现恬淡、清新的生活画卷和逼真的个人感受。“齐腰深的茅草在山风中摇曳,赧浒后的高黎贡山山麓珍藏着古象槽。数十个象槽横亘古今,一部历史被晾晒在山坡上”(《潞江坝手记.古象槽》),一句“晾晒在山坡上”,十分贴切,新颖,形象。再如“霁虹桥是古道在这里打的一个逗号,被反复凿刻的摩崖,像是一张宣泄情感的白纸” (《南方丝绸古道》),恰当的比喻,蕴含诗意的发现,语言有弹性和张力。“时光无痕,岁月却一刀一刀雕刻我。一块平凡的石头被一钎一钎雕琢活了,纪念的却是一个死人,死人成了石头的伤疤”(《游思与断想.狂言》),有棱有角的语言,含蓄深邃的意蕴,具有暗示性和象征性。“落日把炊烟拧成一曲民谣,我从远游的山外回归故乡……迎出家门的父亲苍老的脸像一本翻旧的书,用父子通用的文字写满深沉的期待……” (《故土情思.故乡土》),透过这些生活化的语言,传达父子难以言说的情愫,情中含理,理中显情,绝色的朴素,新奇的意象,富有生活的质地,可见义马驾驭语言的技巧和本领。

  对于语言的选择,力求从生活的土壤里提炼鲜活、精准的语言,形成自己的个性和特色,表达特定的生活感受和丰富的思想感情。

  《乡色高黎贡》是本土作家义马的一部“心灵史”,是他用“泪水和汗水酿造的”第一杯“乡色酒”。沉醉之余,“酒”的纯度和陈色尚欠火候,部分文章在谋篇布局、主题立意上的拓展力度不够,一些直白、空泛、冗长的叙述冲淡了文本应有的品味和品位。但,这点杂质并不影响读者“三杯通大海,一醉解千愁”的文化酒量。(作者系保山市隆阳区宣传部文产办  杨晓富)


责任编辑:钱秀英 编辑:姜永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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