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甸：野鸭湖畔小鱼宴

盛夏，走进施甸县姚关镇野鸭湖，小荷展露尖尖角，荷花次第开放，荷塘里的鱼儿游来游去。这个时节，摇一叶轻舟，没入荷叶深处，摘下几张卷荷叶，捞上一些小鱼，做几道独具特色的全鱼宴，是施甸人心中挥之不去的乡愁美味。

小鱼当中有一些体型如一粒麦穗大小的小鱼儿，姚关人统称为“麦穗鱼”。这个季节野鸭湖的湖水被荷花过滤净化之后，越发清澈明净，麦穗鱼内脏清洁，浑身通透，还独具一丝荷叶的清馨。它是野鸭湖水资源的一大特色，成为了野鸭湖畔渔民赖以生存的饮食之一，世代沿袭下来，图腾一般印在人们的脑海里，成为一种咀嚼于口里，藉慰风尘，让春与秋坦然相见，夏与冬完美结合，通过舌尖让四季在口中迂回缠绵。

在七八十年代以前，当地渔民用篾子编织的花篮捉鱼。这是一种有密集的篾孔，内有倒须，两截对套起来，外表如同一只大袖套，放入水中，具有鱼儿进得去出不来的神奇功效，操作简单，收放自如的“花篮捉鱼”一度是野鸭湖渔民的一大特色。直2000年以后，随着野鸭湖水体养殖经济的蓬勃发展，这种传统小打小闹的“花篮”已经跟不上市场的需求，它逐步被可以折叠、分布水域面积更广、捕捉量更多的尼龙网代替。“花篮捕鱼”退出了历史舞台，虽然捕鱼的方式有了演变，但是不变的是渔民对“麦穗鱼”的挚爱，麦穗鱼一直是野鸭湖几千亩水体给予渔民的恩赐，它是一门生生不息的“无本生意”，只要掷一个空网到水里，麦穗鱼就会簇拥而至钻进去玩耍。渔人每天早晨都摇着小船，在碧藕红莲中穿行，找寻着布在荷塘深处的网，把渔网缓缓拉出水面，一头搭上船头，解开网口，鱼虾就会蹦蹦跳跳落入船舱，如黄金和白银撞击，在晨曦中光彩夺目。

收网结束之后，渔人们都会上岸对麦穗鱼进行分拣。麦穗鱼的品种有很多；有鲫鱼“小白卡”，有身体修长，肉嘟嘟的“小草鱼”，还有三年三年不长两寸，浑身褐色，披着如老虎一般花纹的“老虎鱼”.......在姚关麦穗鱼的吃法也是独具特色，不用去鳞，不用开肠破肚，拣去杂质，用清水淘洗一下，晾一下水分。放入滚烫的油锅里炸至金黄，打捞出锅即可，方便储存，在常温下保存个把月的时间，不变质，不走味，成为了姚关人招待三亲六戚，馈赠嘉宾友人的家乡味。弥漫着悠久的历史渊源和浓郁的乡愁，但凡姚关人都会随口说上一句顺口溜：“家有千千万万，别吃小鱼小饭”来打一波美食广告，麦穗鱼在姚关的普及和受欢迎的程度是有特权的，姚关街专门有一个“小鱼胡同”，一到街天聚集了众多“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农家人来到这里卖麦穗鱼。她们三五成群坐在一起，篾筛上装满炸好的黄金小鱼，在琳琅满目的姚关街，扮演了“秤砣虽小压千斤”的分量，二十元钱左右就可以买到堆尖的一碗。

优质水资源孕育出天然的美味，姚关人对麦穗鱼情有独钟，已经上升到了美好生活的追求层面，象征着幸福生活“年年有余”，成为节日喜庆招待客人的一碗“头手菜”，摆上一盘金黄酥脆的麦穗鱼，传递着主客之间的美好祝福。百姓生活一日三餐，麦穗鱼不光是“下饭菜”，还是一道朋友之间小酌几杯必不可少的“下酒菜”，闲暇之余，三五老友聚在一起，摆上一盘油炸过的麦穗鱼，觥筹交错之间，捻一拄送进口里，咔擦一声，简直就是满口的“嘎嘣脆”，细小的鱼刺如纤维一般，变得酥脆，鲜美的肉质中弥漫着一丝甘甜，在口里久久回味。

酸辣小鱼：配料用发酵好的糟辣子，细剁苤菜根和酸木瓜，加上盐巴花椒各种作料，清水烩炒，酸辣迂回，去乏开胃。

小鱼炒笋子：布朗竹笋姚关鱼，炒起味道数第一。这是一道“双搭菜”，代表着布朗人与姚关人一种互通有无的深情厚谊。布朗人用自己山里的竹笋，姚关人用自己湖里的小鱼双方来到街上互相交换，不光交换了一种特产，还传递了一份割不断的衣袂之情。

水豆豉烩小鱼：罐里的水豆豉，地里的川芎，水里的小鱼炒烩成一道群英荟萃，算得上味中“三结义”，飘溢着原汁原味的农家味道。

油炸小鱼：油炸的小鱼空嘴吃，抖上一点蘸水辣，酥脆可口，越吃越香，吃了上火嘴起泡都不愿意停下来。

舂小鱼：摘几串青花椒、切几包红辣子，少许盐巴，与麦穗鱼放进小石臼，舂细成为“我中有你，你中有我”麻辣激荡，鲜味冠绝的鱼糕，吃上一口醒脑提神。

“甲鱼”汤：极具地域和季节特色，即便是远行的游子，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是姚关的产物，采用山竹笋、木瓜尖、青花椒、红辣子，煮成的一锅大杂烩，极具农家风味，属于麦穗鱼当中的压轴大菜，味道鲜美，称为农家人的“甲鱼汤”。

荷叶拌小鱼：这道菜浓缩了姚关人饮食当中的“拌吃”风格，也是一道奢侈的独家配方，

卷荷叶，麦穗鱼，酸木瓜醋加上盐、辣子、花椒搅拌，是一种爱情“相拌”才有味道，婚姻相依才出精彩，共享酸甜苦辣的人生大菜。

文图：张天理 杨丽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