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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化档案:骠国乐与永昌的历史渊源

    2017-01-09 16:27

    唐德宗贞元年间(公元785—804年),骠国沿古代西南丝道赴长安献乐。骠国献乐不仅对当时社会产生了重要的政治影响,也构成了唐代中后期中外文化交流的重要内容。

    《记忆保山》2016第4期插图22

     

    《记忆保山》2016第4期插图21

    骠 国

    骠国是缅甸境内骠族在伊洛瓦底江流域建立的古国。都城为卑谬(梵文名室利差罗),在今缅甸伊洛瓦底江下游卑蔑附近。其都城是圆形砖城,周长160 里,有12座门。人们信奉佛教。国内有寺庙百多座。农业比较发达,种植稻谷和甘蔗等作物,已经使用名叫“登伽陀”的钱币。613一718年毗讫罗摩王朝统治骠国。骠王外出近则坐金绳床由奴隶抬着走,远则乘大象,有妃嫔宫女数百人随行。当时骠国十分强盛,有18个属国,298个部落和9个城镇。其疆域北抵南诏(今云南德宏和缅甸交界地区,东接陆真腊(今泰国、老挝、柬埔寨接壤一带),西接东天竺(今印度东部阿萨姆邦等地),南至海,据有整个伊洛瓦底江流域。该国文化发达,擅长音乐。唐大和六年(832),骠国都城被南诏攻陷,骠国遂亡。自此渐趋衰落而为缅人所建的蒲甘王国所取代,渐同化于缅人。

    骠国乐与永昌的渊源

    《新唐书·礼乐志·骠国传》记载:“骠国之名著于唐代,惟唐以前已有知者”。 《唐会要》卷九十九记载:“永昌,古哀牢国也,传闻永昌西南三千里有骠国,君臣、父子、长幼有序,然无见史传者。亦见寰宇记及御览”。《华阳国志·南中志·永昌郡》记载:有珎越之民,曰,艾纳香出漂国。见法苑《珠林卷》三十六引,此剽、漂、僄诸字,盖骠之同音异字,法国希伯和以为骠即“Pyw”之译音。唐,南诏倔强,扩张领土,设永昌节度后,以永昌为基地向西扩展。樊绰《云南志》卷三记载:“阁罗凤西开寻传,南通骠国。”

    大唐贞元十七年(901),骠国之王雍羌派遣王子舒难陀带领骠国乐团,离开王都卑谬城,不远千里,远赴大唐献乐。舒难陀一行历经瑞丽、永昌、成都等地,抵达长安,将和平的渴望借由舞乐传达于朝堂之上。

    在唐南诏时期,《骠国乐》在永昌地区应该是流行的。《蛮书·卷十南蛮疆界接连诸蕃夷国名》记载:“骠国在蛮永昌城南七十五日程,阁罗凤所通也。”当时,属永昌节度所辖领域疆界邻国,与南诏国关系极为密切。《旧唐书·本纪》记载:唐“贞元十八年(902)春正月乙丑,骠国王遣使悉利移来朝贺,并献其国乐十二曲与乐工三十五人。”其首先踏入中国的领土就是永昌地区,曾在今保山坝东大官庙大殿壁上画有《骠国乐》演奏图,写有白居易《骠国乐》赞美诗,这说明《骠国乐》在永昌地区是很流行的。后来至元明时期原骠国地先后设置为“邦牙宣慰使司”“缅甸宣慰使司”,为永昌府统领。

    唐、吐蕃、南诏、骠国四者的关系

    南诏在皮逻阁时期与唐王朝建立了羁縻关系。玄宗册封皮逻阁为云南王,赐名归义。皮逻阁死后,子阁罗凤立。在阁罗凤时期,南诏却与唐断绝了关系,并多次交战。

    《通鉴记事本末》卷35记载:“……南诏常与妻子俱偈都督,过云南,云南太守张虔陀皆私之。又多所征求,南诏王阁罗凤不应,虔陀遣人詈辱之,仍密奏其罪。阁罗凤忿怨,是岁,发兵反,攻陷云南,杀虔陀,取夷州三十二。”事件发生后,时任剑南节度使的鲜于仲通领三路大军讨伐阁罗凤,却大败于泸南。作为胜方的阁罗凤做出反常举动,“遣使谢罪,请还所俘掠”,并声称“今吐蕃大兵压境,若不许我,我将归命吐蕃,云南非唐有也”。但“性偏急”的鲜于仲通拒绝之,并再次发兵进攻。阁罗凤抵抗,再败唐军,“遂北臣于吐蕃”。吐蕃封阁罗凤为赞普钟(钟在吐蕃是兄弟的意思),“号曰东帝,给以金印”。之后,吐蕃与南诏两者多次联合进攻剑南,均大败唐军。从此,南诏与唐彻底断绝维持了十几年的友好关系。

    南诏势力迅速扩张至萨尔温江上游以西和伊洛瓦底江上游的寻传地区(今怒江州的片马、岗房;古浪,临沧市的耿马县等地)。骠国与南诏接壤,自然不免被南诏渗透。南诏“以兵疆地接常羁制之”,“肃宗至德元年(756),南诏乘乱陷越巂会同军,据清溪关,寻传、骠国皆降之”。骠国逐渐沦为南诏的附庸。

    南诏再次附唐

    阁罗凤在位31年卒,子凤加异早死,孙异牟寻即位。由于“吐蕃每入寇,常以云南为前锋,赋敛重数,又夺其险要立城堡,岁征兵助防,云南苦之”。吐蕃的压迫政策引起了两者的分化。

    785年,唐德宗任命韦皋为西川节度使。韦皋富有政治远见,上书德宗称:“今吐蕃弃好,暴乱盐、夏,宜因云南及八国生羌有归化之心招纳之,以离吐蕃之党,分其势”。德宗纳之。韦皋由此开展了一项劝南诏归唐的计划。从公元785年—792年间,韦皋数次致书南诏王异牟寻,并最终使异牟寻下定决心摆脱吐蕃控制,与唐朝恢复关系。迟至公元794年,南诏与吐蕃彻底断绝关系。同年7月,德宗册封异牟寻为云南王,两者恢复友好关系。

    南诏再次归唐后,异牟寻为了表示对唐王朝的忠心,于799年末派遣使团赴唐,随行有一音乐舞蹈团。南诏使团先至成都,音乐舞蹈团在成都做了表演。“韦皋观后,不觉新奇,便亲自帮助排演一出南诏奉圣乐,带去长安演出。异牟寻发现韦皋懂音乐,故令骠国国王派人前去向韦皋表演他从未欣赏过的骠国音乐和舞蹈”。南诏借骠国乐舞表示对唐朝的忠心。

    骠国献乐

    《新唐书·骠国传》记载:“贞元中,王雍羌闻南诏归唐,有内附心,异牟寻遣使杨加明、旨剑南西川节度使韦皋,请献夷中乐曲,且令骠国进乐人,于是皋作南诏奉圣乐。雍羌亦遣弟悉利移城主舒难陀,献其国乐至成都。韦皋复谱次起声,以其舞容乐器异常,乃图画以献,德宗授舒难陀太仆卿。”

    《骠国乐》的乐器、乐曲、乐队情况:《旧唐书·德宗纪》记载:“贞元十八年(802)正月乙丑,骠国王遣使悉利移来朝贺,并献其国乐十二曲,与乐工三十七人。”《新唐书·礼乐志·骠国传》记载说:(唐)“贞元十七年(801),骠国王雍羌遣弟悉利移城主舒难陀,献其国乐,至成都,韦皋复谱次其声,又图其舞容、乐器以进。……工器二十有二,其音八:金、贝、丝、竹、匏、革、牙、角。金二、贝一、丝七、竹二、匏二、革二、牙一、角二。铃钹四,制如龟兹部,用圆二寸,贯以韦,击磕应节。铁板二,长三寸五分,博二寸五分,面平,背有柄,系以韦,与铃钹皆饰绦纷,以花叠缕为蕊。螺贝四,大者可受一升,饰绦纷。有凤首箜篌二:其一长二尺,腹广七寸,凤首及项长二尺五寸,面饰虺皮,弦一十有四,项有轸,凤首外向;其一顶有条,轸有鼍首。筝二:其一形如鼍,长四尺,有四足,虚腹,以鼍皮饰背,面及仰肩如琴,广七寸,腹阔八寸,尾长尺余,卷上虚中,施关一张九弦,左右一十八柱;其一面饰彩花,傅以虺皮为别。有龙首琵琶一,如龟兹制,而项长二尺六寸余,腹广六寸,二龙相向为首;有轸柱各三,弦随其数,两轸在项,一在颈,其覆形如狮子。有云头琵琶一,形如前,面饰虺皮,四面有牙钉,以云为首,轸上有花象品字,三弦,覆手皆饰虺皮,刻捍拨为舞崑崙状而彩饰之。有大匏琴二,覆以半匏,皆彩画之,上加铜瓯。以竹为琴,作虺文横其上,长三尺余,头曲如拱,长二寸,以绦系腹,穿瓯及匏本,可受二升。大弦应太簇,次弦应姑洗。有独弦匏琴,以斑竹为之,不加饰,刻木为虺首;张弦无轸,以弦系顶,有四柱如龟兹琵琶,弦应太簇。有小匏琴二,形如大匏琴,长二尺;大弦应南吕,次应黄钟。有横笛二:一长尺余,取其合律,去节无爪,以蜡实首,上加师子头,以牙为之,穴六以应黄钟商,备五音七声;又一,管唯加象首,律度与荀勖《笛谱》同,又与清商部钟声合。有两头笛二,长二尺八寸,中隔一节,节左右开冲气穴,两端皆分洞体为笛量。左端应太簇,管末三穴:一姑洗,二蕤宾,三夷则。右端应林钟,管末三穴:一南吕,二应钟,三大吕。下托指一穴,应清太簇。两洞体七穴,共备黄钟、林钟两均。有大匏笙二,皆十六管,左右各八,形如凤翼,大管长四尺八寸五分,余管参差相次,制如笙管,形亦类凤翼,竹为簧,穿匏达本。上古八音,皆以木漆代之,用金为簧,无匏音,唯骠国得古制。又小匏笙二,制如大笙,律应林钟商。有三面鼓二,形如酒缸,高二尺,首广下锐,上博七寸,底博四寸,腹广不过首,冒以虺皮,束三为一,碧绦约之,下当地则不冒,四面画骠国工伎执笙鼓以为饰。有小鼓四,制如腰鼓,长五寸,首广三寸五分,冒以虺皮,牙钉彩饰,无柄,摇之为乐节,引赞者皆执之。有牙笙,穿匏达本,漆之,上植二象牙代管,双簧皆应姑洗。有三角笙,亦穿匏达本,漆之,上植三牛角,一簧应姑洗,馀应南吕,角锐在下,穿匏达本,柄觜皆直。有两角笙,亦穿匏达本,上植二牛角,簧应姑洗,匏以彩饰。

    凡曲名十有二:一曰《佛印》,骠云《没驮弥》,国人及天竺歌以事王也;二曰《赞娑罗花》,骠云《陇莽第》,国人以花为衣服,能净其身也;三曰《白鸽》,骠云《答都》,美其飞止遂情也;四曰《白鹤游》,骠云《苏谩底哩》,谓翔则摩空,行则徐步也;五曰《斗羊胜》,骠云《来乃》。昔有人见二羊斗海岸,强者则见,弱者入山,时人谓之“来乃”。来乃者,胜势也;六曰《龙首独琴》,骠云《弥思弥》,此一弦而五音备,象王一德以畜万邦也;七曰《禅定》,骠云《掣览诗》,谓离俗寂静也。七曲唱舞,皆律应黄钟商;八曰《甘蔗王》,骠云《遇思略》,谓佛教民如蔗之甘,皆悦其味也;九曰《孔雀王》,骠云《桃台》,谓毛采光华也。十曰《野鹅》,骠谓飞止必双,徒侣毕会也;十一曰《宴乐》,骠云《咙聪网摩》,谓时康宴会嘉也;十二曰《涤烦》,亦曰《笙舞》,骠云《扈那》,谓时涤烦悯,以此适情也。五曲律应黄钟两均:一黄钟商伊越调,一林钟商小植调。乐工皆崑崙,衣绛氎,朝霞为蔽膝,谓之裓裲。两肩加朝霞,络腋。足臂有金宝镮钏。冠金冠,左右珥珰,绦贯花鬘,珥双簪,散以毳。初奏乐,有赞者一人先导乐意,其舞容随曲。用人或二、或六、或四、或八、至十,皆珠冒,拜首稽首以终节,其乐五译而至……”

    由以上记载可见,《骠国乐》是一个乐器较多、队伍庞大的演奏乐队。

    《骠国乐》作为唐代云南边疆音乐,到都城长安演出后,轰动一时。骠国乐团在长安的表演,受到了唐宫廷和当时文人学士的欢迎。唐德宗对骠国乐赞赏有嘉,令白居易写信给骠王,称赞唐与骠的友好邦交,并封雍羌为检校太常卿,舒难陀为太仆卿,随行的两位大臣也授了官职。唐代文人记下了自己对骠国乐的感受,白居易等一代著名诗人十分赞赏,白居易写出《骠国乐》这样赞道:    

    骠国乐,骠国乐,出自大海西南角。

    雍羌之子舒难陀,来献南音奉正朔。

    德宗立仗御紫庭,黈纩不塞为尔听。

    玉螺一吹椎髻耸,铜鼓一击文身踊。

    珠缨炫转星宿摇,花鬘斗薮龙蛇动。

    曲终王子启圣人,臣父愿为唐外臣。

    左右欢呼何翕习,至尊德广之所及。

    须臾百辟诣阁门,俯伏拜表贺至尊。

    伏见骠人献新乐,请书国史传子孙。

    时有击壤老农父,暗测君心闲独语。

    闻君政化甚圣明,欲感人心致太平。

    感人在近不在远,太平由实非由声。

    观身理国国可济,君如心兮民如体。

    体生疾苦心憯凄,民得和平君恺悌。

    贞元之民若未安,骠乐虽闻君不叹。

    贞元之民苟无病,骠乐不来君亦圣。

    骠乐骠乐徒喧喧,不如闻此刍荛言。

    《骠国乐》乐曲,《唐会要》记载:“骠国在云南西,与天竺国相近,故乐曲多演释氏词云。每为曲,皆齐声唱,有类中国柘枝舞。其西别有弥臣国,乐舞与骠国同。袁滋、郗士美至南诏,并见此乐。”由此可见,《骠国乐》为印度佛曲系统,“多演释氏词”,即佛教始祖释迦牟尼内容。

    骠国向唐朝献乐的影响

    骠国长期受制于南诏,自然不会心悦诚服,凭骠国自身的实力又不能与南诏抗衡,必须借助于第三国的力量。南诏要骠国向唐献乐,即提供了骠国与唐直接交流的机会。可以说,骠国向唐朝献乐不仅仅是听命于南诏而做出的举动,从中也含有借助唐朝势力去影响南诏,使自己摆脱南诏控制的政治意图。

    在当时,南诏在唐王朝团结力量一致对抗吐蕃的要求下,撤离了入驻骠国的军队。这在一定程度上解除了南诏对骠国的军事威胁,改善了骠国的政治处境。在此后一段时间内,骠国改善了政治处境,与南诏维持了相对友好的关系。

    骠国献乐不仅密切了唐与骠国的关系,而且推动了唐朝与骠国周边国家的交往。骠国献乐后,与骠国接近的弥臣、昆仑等猛族国家也随着骠国通使唐朝,开始与唐朝发生联系。《册府元龟》卷972记载:“贞元二十年(804)十二月,南诏蛮弥臣国、日本、吐蕃并遣使来朝贡”,同书卷965记载:贞元二十一年(805)“四月封弥臣嗣王道勿礼为弥臣国王”。由此可见,骠国献乐扩大了唐朝在东南亚的影响,唐朝在最大程度上孤立了吐蕃,赢得了在西南边境与吐蕃斗争的主动权。“骠国献乐通过文化艺术交流的形式,在政治上使各方面都如此满意,并且达到了敦睦邦交的效果,这在世界外交史上是罕见的”。(责任编辑: 杨永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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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档案保存于保山市档案馆,摘自《新唐书·南蛮列传下》,《新唐书·礼乐志、骠国传》,《云南志》,《册府元龟》,《保山县志稿》,《全唐诗》,馆藏档案。

    责任编辑:钱秀英 编辑:李美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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