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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宅祭

    ——写在龙陵县董家沟田家老宅将逝之际

    2016-12-02 10:36 田紫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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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拆迁前的老宅

    你的默立的身影从清晰渐渐模糊,再清晰,又模糊……

    你,模糊了,不是因为空间距离推远,也不是因为时间相隔久远,更不是因为当下苍天那淅沥的泪滴。你模糊了是因为眼睛里那眷恋的、悲凉的泪水早已赛过迷梦烟雾中滂沱暴雨。

    对你的眷恋是因为你富丽堂皇么?笑话!你那灰色的瓦顶,红色的板壁,青石块地面……哪里与华贵沾上了边?但你是我们曾祖父、祖父辈、父辈们一代代心血与汗水的结晶,是我们晚辈们成长的摇篮,是我们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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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家人在老宅前合影留念

    在这举家不得不与你告别的时刻,往日与你相守的点点滴滴怎能不涌出记忆长河:

    百多年来,这个家族的多少成员与你偎依,就算不能长相守的,也会在长假短假时,扫墓祭祖时,逢年过节时回到你的怀抱,与你相聚!

    那几块小小的菜地是那样的恰到好处,既让满头银发的父母充满了成就感却又不是那么劳累,还让家人们时时吃到新鲜的、零污染的时令小菜;而那嫩绿的桑叶、墨绿的枸杞芽儿,水绿的刷把菜,则成为老人家颇为得意的天然保健品。那只报晓山公鸡与下蛋的黄母鸡却是二老的宠物……

    那方不算大却满眼芳华的院场,则是我们上班一族减轻身心劳累的好地方。不用迈出二门,就在院心里转悠好了。看看掩映在绿叶中的花儿,嗅嗅柏树叶的清香,把玩银杏那绿色或金色的小扇,拨弄微型棕榈树下的小草,用小锄头松松花盆里的土壌……或者什么都不干,就搬张躺椅,坐于花红叶绿之间,晒晒太阳或看看天空,又或者放上一张瑜伽垫,随着室内飘来的音乐,伴着丝丝清风、缕缕花香,闭目吐纳,曲直拉伸……惬意中将自己都遗忘。

    在这方土地上,牙牙学语,步履蹒跚的孩子在老宅你的庇护下,在自由快乐中茁壮长成:石墙脚下,台阶旁边那一簇簇满是活力的春花摆动着荷叶边的绿裙,仰着藕色的、星星般的笑脸迎接着孩子粉嫩的小手,调皮的抹给他们一巴掌的“藕粉”;那盆大叶兰花在吹吹打打中把烈焰色的星型花瓣绽放在墨绿带状叶中间。躲在翠衣下的凤仙花是生气了么?竟然用轻碰一下就炸开弹出花子的方式来惩罚采摘她的花瓣包红指甲的孩童!如果是那样,那犹如小灯笼一样的大苦子果则是在报复顽皮的儿童了吧?不然,它为什么让啃咬它的孩子们苦得眼睛鼻子嘴巴都挤在一起了呢?但奇怪的是它为何那样宽容小狗南南——让它在嚼食它绿叶时那样的怡然自得?不过,那棵樱桃树,虽然不算大,却挺善解人意的,每年那个时候,它一定把那晶莹剔透的漂亮果实毫不吝啬的呈现给雀跃欢叫的孩子。在这里,孩子们还知道了:红山茶花是喜欢热闹的,它们赶着趟儿来,在欢庆的春节时分笑得最灿烂;腊梅花是低调的,它只愿穿着素色的衣衫躲在枝叶中,只有循着那淡淡的香味才能看到到它的倩影;一串红和月季花则是乐观平和的,它们是这里的长笑冠军……。

    这一切的一切,那些盒子、格子般的水泥楼里哪里能有?就算别墅也不能完全给予!再说,别墅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买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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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拆迁中的老宅

    老宅,你伴随着这一家族走过百来个春秋,伴随着他们度过了多少风雨;你见证了他们的成长,见证了他们的苦乐!如今,却突然地就要被分崩离析,永远地逝去,而这土崩瓦解原因,不是因为你历经沧桑,年代已久;也不是因为自然之灾的不可抗拒,……你的子孙们虽然无限眷念,却没有办法再与你相依,甚至在想你时连个凭吊的地方都找不到,这,叫人情何以堪?!

    看着那带有浅红须穗,被风雨摇动着的玉米杆;看着那滴着泪珠的银杏叶、柏芝树;看着那泪流满面的月季花,喇叭花;抚摸着老宅那朱红的板壁,深褐色的柱子,心里不禁冒出个“殇”字——菜畦,小院是那样的生机勃勃,老宅还那样的牢固结实,可他们将在不久的将来香消玉殒!问天,问地,问风雨!

    天苍苍,不语,地茫茫,沉默!风凄凄,雨迷离。天、地、人同泣!为老宅之殇!(田紫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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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宅与我们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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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失的家

    责任编辑:钱秀英 编辑:钱秀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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