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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会农耕的苦乐

    2016-09-30 15:11 本网 杨国祥

    迫不得已,把家搬到城郊居住,房屋虽然简陋,但庭院却很宽敞,我不愿将整个院子都铺成混泥土场地,还留有一块百余平米的空地,本来打算种花,却只在地边种了一棵芒果,两棵番石榴,三棵番木瓜外,地的中间部分几乎是荒芜的空地。也许,我是农民儿子的缘故,内心里对土地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崇敬和珍爱的情结,看着土地闲着觉得挺可惜的,便有了开垦种菜的想法。 

    前些年工作太忙无力顾及,母亲虽有心耕种,却因年事已高,只是嘴上总念叨着说,“要挖地种菜”,但力不从心,始终没有付诸行动,院中的空地闲置了好几年。夏秋野草葳蕤,一派生机勃勃,冬春草枯荒凉,落满厚厚的树叶。

    今年清明后的一个晴天,我特意买了一把锄头和镰刀,花了一个周末的时间,清理干净杂草,将荒地深耕了一遍,撒上积攒了好几年的鸡粪,锄碎土垡理墒整平,一片像样的菜地便开垦出来了。出了一身大汗,虽有些累,不过,望着方方整整的菜地,那蓬松红泥土的清香,身上的疲倦便仿佛消失了。坐在院子凉棚下擦着汗,反复欣赏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就像裁缝欣赏自己做的新衣一样,有些得意,有些欣喜,也有些飘飘然。

    趁着春末夏初的雨水和阳光,我在地里种了些糯玉米、黄瓜。两周过后,玉米种子居然像约好了似的,用尖尖细芽椎顶破土皮率先出苗了,接着菜豆,黄瓜叶此地破土出苗,最后出苗的是苦瓜,它们张开两片肥厚嫩绿的子叶,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褐黑红色的菜地有了绿的点缀,顿时一片生机。

    农谚说得好:“有收无收在于水,多收少收在于肥”。幼苗们不仅有了鸡粪的滋养,还得到雨水的润泽,相互攀比竞争着,“噌、噌、噌”直往高处长,水润水润的叶儿长大了一片又一片,毛茸茸的,像是给土地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绿棉被,用手背轻轻一探,还有些酥酥痒痒。 可是种植的庄稼幼苗快速生长的同时,杂草发疯似的猛长,早晚有空要不停地除草。当瓜豆长到七八片叶子时,秧子便不再往高里长了。母亲又提醒说该上架啦,我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去砍了些七弯八扭的棍子插在地里,几天后黄瓜秧、菜豆秧便长出了几根嫩嫩的丝条来,紧紧抓住棍子直往上爬。接着玉米也长大到七八片叶子,风一吹就倒伏了,母亲提醒说需要培土固根啦,给玉米中耕培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它需要顶着烈日,挥汗如雨,还要留心手背和脸被玉米也划伤的风险,给玉米中耕的体验,让我对小学语文课本理的古诗《锄禾》有了深刻切贴的感悟和理解。“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是啊!三分种七分管,农耕劳累,农耕繁忙,农耕不易。原来有生命的植物也跟人一样会使小性子,你不伺候好它,它便会赌气跟你闹别扭,让你一心一意管护它。

    最让我欣喜的是黄瓜开花的那些日子,金黄的喇叭型花朵从墨绿色的秧架上一朵朵钻了出来,引得采花的蜜蜂和蝴蝶们纷至沓来,于是院子里又多了一道别样的风景。邻居们来串门时,都会好奇地走到园里,这边瞧瞧,那边看看,啧啧称赞。小黄花还未凋谢,便从花与蒂之间结出了一个个青嫩的小黄瓜来,像刚刚出世的婴儿般,带着点点灵气和无限生机。过几天,花儿谢了,小黄瓜便使劲伸展着自己的身体,一个个水灵灵地吊挂在架子上,有些调皮,又有些可爱,可你硬要去触摸它时,小黄瓜身上的小刺却像恶搞似地会猛扎你手指一下,警告你不要来骚扰。不是很疼,却让你自觉地收回自己的手。当黄瓜长大,该采摘的时候,可我却犯了难,像自己孩子一般看着长大的瓜儿,我怎会忍心它们从藤架上摘下,结束其蓬勃的生命呢?

    中秋节后,一个春夏劳作,在一次次采摘和享用中很快过去了。我又一次深耕平质了土地,种上了蚕豆和豌豆,并在蚕豆间撒了些青菜白菜籽。几天后我发现那些青菜白菜苗,刚刚发出来的时候两片芽小,是青菜还是白菜,慢慢长大了后,才从细小的叶片辨认出它们的身份来。我家的院墙外有棵高大的榕树,宽大的阔叶随风吹落到地里,来不及捡起来时,便把密密的青菜白菜苗给严严实实地遮盖住了,可是,青菜白菜苗却是天生的倔脾气,桀骜地从榕树叶的边缘挣扎出来,探出嫩黄纤细的小身板享受阳光,中间的青菜白菜苗找不到出来的罅缝,竟一齐发力,用单薄的身体把比自己大几十倍的榕树叶高高地顶了起来,那种惊人的求生场景,着实让我呆望了许久。

    难得在这人潮如海,车潮入流的县城郊外,有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窝,庭院里竟还有一片地来供我伺弄。时间长了,在跟土地和绿色生命打交道的过程中,对自然环境,生命便有了些新的感悟。很多时候,蹲在地边静静地看着这些植物时,我会深深地陶醉其中,什么都可以不想,什么烦恼都可以暂时忘却。有时候,我甚至能看见瓜豆藤蔓在架上慢慢爬动的样子,让我忍不住会伸手去触摸一下它们的身体,或者会找根细线,把藤蔓轻轻地栓在架子上,好让它们能舒舒服服地往上攀援。

    庭院农耕迫使我放下了鱼竿,远离了牌桌。 但农耕也给我带来了乐趣,有了赤足亲吻大地,在种植管护中感知季节的变换。我深刻感悟到与其说是我栽培了这些鲜活的生命,倒不如说是它们栽培了我。因为有了这些生命的陪伴,生活中便多了些情趣,多了些牵挂,多了些清静的日子,多了些闲情逸致。(杨国祥)

    责任编辑:钱秀英 编辑:段绍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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